linda6857的部落格

每到農曆新年, 洋朋友及同事們就會大談十二生肖, 向我們這些華人請教一番, 鼠年是甚麼意思, 生於虎年又是甚麼意思。我的孩子們在美國出生與長大, 由於灣區的中國文化比大部分美國其他地區為豐富, 他們略受感染, 也會向父母發問有關生肖的內容。文化的傳承是沿襲而來的, 原本的意思會因日久失傳, 後人又妄加己見或虛構故事, 編造成一大堆似是而非甚且是無稽之談。

看過一本劉君所寫的英文版十二生肖解說書, 對十二生肖的來源並無解釋,只道民間故事說動物們在年初一向佛祖拜年, 先到的是鼠, 次到的是牛, 以後依次是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犬豕, 佛祖就按序排列十二生肖。佛來自印度, 非傳統中國文化, 所以有些傳說以玉王大帝取代佛祖。故事有些趣味,但毫無根據。

世界周刊2008年2月17日版, 加州楊靜談十二生肖寫道:「大陸學者何滿子先生說, 抗戰時期, 一位飽學老儒用易經來解釋十二生肖排列法, 他說十二生肖中除馬牛羊雞犬豖六畜外, 還有鼠虎兔龍蛇猴六種野獸。古人以接近人的六畜為陽, 卦象符號為直線; 野獸為陰, 卦象符號為斷線。其排列法正合於易經中比吉和小畜二卦。」

楊君又寫道:「其實, 十二生肖排列本無先後次序, 它與天干地支都是一種無限循環的特殊數列, 恰如黃道十二星次在周天上排或圓圈, 前無首, 後無尾, 無所謂一二或先後之分。任何一點都可以作為開頭, 既可豬為先, 也可鼠為先, 但都不是絕對的第一。」

我們要明白的有以下好幾個疑點。

第一, 以動物的特性牽附到人的個性及年的動態是否合理? 除了虎與龍外, 人們對其餘動物的形象大都持負面的看法, 例如膽小如鼠, 鼠竊狗偷, 蛇鼠一窩, 做牛做馬, 心猿意馬, 兔死狐哀。難怪人們翻譯時選用野生而屬性兇猛的字類, 兔不用 rabbit 而用 hare, 羊不用 sheep 而用 ram, 豬不用 pig 而用 boar。

第二, 十二生肖每一動物都有其正面及負面特性, 其中在意義上不免有所衝突, 只談其正不談其反是否合理? 例如龍有蛟龍有青龍有潛龍, 鼠有蕃殖力有毀壞力有藥材功能。

第三, 易經的原則在於陰陽八卦, 扯到動物上是否合理？把十二生肖的組合分為家禽與野獸兩類, 其次序既不是由小到大, 亦不是梅花間竹, 若是無意的編排, 與易經有序的配合當是完全不同格式。

第四, 天干地支雖然是無限循環, 能否說甲子的假定不是一個起點？以科學為例, 宇宙無限, Big Bang 是個起點。以宗教為例, 天道無限, 上帝造人是個起點 。十二生肖, 還得有個起點 。

科學家在其探索中會作出假定,  然後透過推理與證驗來否定或確定其假定。上述各種假定都沒有給人任何可以確定的答案, 我們大可另作假定來作探討。在我的思索過程中, 十二生肖以牛最為矚目。中國古代是農業社會, 牛是農耕最重要的工具,可視為農業社會象徵。有了這個啟示, 我的假定是十二生肖乃中國古聖先賢對文化發展的一種觀察。試推理說明如下:

1. 鼠, 蕃殖力強, 代表生命力量。生命出於混沌, 如鼠之出於幽暗。必先有生命然後有文化, 所以鼠為先。

2. 牛, 力強性馴, 代表農耕事業。耕作收成, 穀米滿倉, 糧食充足, 才可養生, 所以牛從鼠後。

3. 虎, 一嘯生風, 百獸走避, 代表社會秩序。農耕令人定居, 隨而產生群體生活, 有群體生活就得建立社會秩序, 所以虎居牛後。

4. 兔, 動中帶靜, 靜中帶動, 代表文藝活動。社會安定自然歌舞昇平, 安居樂業才能談文說藝, 所以兔隨牛後。

5. 龍, 興雲佈雨, 翻天覆地, 代表建設精神。人皆有志, 百業並興; 各有進取, 行行標新。人不能久安, 所以兔隱龍飛。

6. 蛇, 委曲而行, 無隙不穿, 代表妥協精神。百業並興, 必有所爭;  契約既成, 交易公平。化危為安, 所以龍潛蛇現。

7. 馬, 遠行不能缺, 征戰有所需, 代表勇氣與開拓精神。志大則向外向遠求發展, 胸襟闊敢申張正義維護弱小, 所以棄蛇策馬出關。

8. 羊, 溫和且合群, 代表教育與團體精神。有勇不明理, 流於鬥狠; 有義不知仁, 失諸德孤, 所以繼馬補羊。

9. 猴, 貌近於人, 智近於人, 代表創新精神。 創新自然有所發明, 有益他人。創新自然科技發達, 日益進步,  所以接羊以猴。

10. 雞, 日出而啼, 日入歸巢, 代表誠信精神。無誠不足交友, 無信不能從商。人際關係, 始於誠信, 所以猴去雞來。

11. 犬, 為人看守門戶, 協助軍旅畋獵, 代表服務精神, 代表社會精神。有服務社會才有規模, 有服務才能幼有所長壯有所用老有所安, 所以迎犬送雞。

12. 豖, 祭天地所必須, 祭先祖不可無, 代表感恩精神, 代表宗教精神。天覆地載有其恩德, 報之以敬; 父養母懷有其恩德, 報之以孝。始之以生(鼠), 終之以敬孝(豕), 所以豕為後。

考證是學者之事, 以上一偏之見可待學者考證。